作者:Lea 审校:Jing
一、狗屁工作见鬼去吧!
玛丽安把酸奶放回冷柜,问乔安娜有没有觉得按小时领工资很奇怪,也就是说,用她在地球上非常有限的时间去换取人类发明的一个东西:钱。你永远也拿不回你的时间,玛丽安补充道,我是说,时间是真的。钱也是真的。好吧,但时间更真。时间是物理元素,而金钱只是社会建构。是的,但我上班时仍然活着,乔安娜说,我还是我,我仍在经历生活。你没有在上班,没问题,但对你来说,时间仍然在流逝。你也没法把它拿回来。但我可以决定用它来干什么。请容我指出,你的决策同样是一种社会建构。玛丽安笑了。她离开冷柜通道,走向零食区。我不认为上班是正当合理的,她说,有的工作或许例外,但你只是在办公室里把文件挪来挪去,你并没有对人类的奋斗做出贡献。——《正常人》, p.102~103
这段对话来自萨莉·鲁尼的作品《正常人》,它让我联想到大卫·格雷伯提出的概念——狗屁工作。不幸的是,我所做的工作就是所谓的“狗屁工作”。我用有限的时间去做对我而言毫无意义的事情,以换取生存资料,这让我感到很疲倦,好像行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里。我有一种冲动,想把让狗屁工作一脚踢飞!一直带着这种心情上下班,直到22年的8月,我被裁员了。大概是皮筋崩的太紧,在松开的那一刻,我甚至没有感到焦虑和挫败,当既害怕又期待的事真正发生时,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的上一份工作是设计师,一个完全服务性质的角色。我通过自己掌握的技能满足雇主的视觉需求,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并不是创作的主体,更像是一个“工具人”。与此同时,身边的朋友也建议我尝试当自由插画师,但自由插画师要满足不同客户的需求,要学会维护客户关系,听上去好像…不是那么自由。一个玄学:爱好一旦变成职业,就是痛苦的开始,本质上什么都没有改变。如何摆脱这样的困境呢?我认为这不是换一个赛道、行业,或者去卷编制能解决的。
在坐班的那段日子里,我总是自称“打工人”、“社畜”,并且想和工作的产出物撇清关系(因为劳动成果并不属于我,而是属于老板,且那通常是按老板意思改到我不想认它的程度),我觉察到自己主动和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做切割,这是异化劳动的外在表现。
劳动所生产的对象,即劳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劳动的产品是固定在某个对象中的、物化的劳动,这就是劳动的对象化。劳动的现实化就是劳动的对象化。在国民经济的的实际状况中,劳动的这种现实化表现为工人的非现实化,对象化表现为对象的丧失和被对象奴役,占有表现为异化、外化。——《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p.47
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外在东西,也就是说,不属于他的本质;因此,他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p.50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还提到,人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意志和自己意识的对象,这样人才是类存在物,而异化劳动将这种关系颠倒,以致人把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本质变成仅仅维持生存的手段。我的无力感正源于此,我害怕自己沦为不停工作以维持基本生存、填补欲望的机器。
也就是这这样的背景下,我开始审视自己的生活,对数字游民产生了兴趣。自觉自由、物质精简正是数字游民这一生活方式吸引我的地方。很多人也许和我面临共同的困境,数字游民的生活方式是否是解药因人而异,但它无疑提供了新的视角。
二、什么是数字游民?
我曾经认为,数字游民的生活就是在热带沙滩上晒太阳、收发工作邮件,然后计划参加晚上的聚会。他们充满活力,热爱旅行和探索新事物,常常环游世界。
想象中的数字游民生活图景听上去真诱人!然而作为社恐的INFP,数字游民似乎和我没有关系。
Digital nomads are people who travel freely while working remotely using technology and the internet.Such people generally have minimal material possessions and work remotely in temporary housing, hotels, cafes, public libraries, co-working spaces, or recreational vehicles, using Wi-Fi, smartphones or mobile hotspots to access the Internet.The majority of digital nomads describe themselves as programmers, content creators, designers, or developers. Some digital nomads are perpetual travelers, while others only maintain the lifestyle for a short period of time. While some nomads travel through multiple countries, others remain in one area, and some may choose to travel while living in a vehicle, in a practice often known as van-dwelling. In 2020, a research study found that 10.9 million American workers described themselves as digital nomads, an increase of 49% from 2019.——Wikipedia
按照维基百科的定义,数字游民是指利用技术和互联网进行远程工作的人群,他们通常只持有少量的物质财产,并且在临时住所、酒店、咖啡馆、公共图书馆、共享工作空间或休闲车辆中远程工作。他们使用Wi-Fi、智能手机或移动热点来访问互联网。其中大多数数字游民是内容创作者、设计师或开发人员。
这么看数字游民的生活方式的优势非常明显:
- 拥有高度自主性
数字游民利用数字技术实现远程工作,摆脱了时间和地理位置的束缚,可以灵活安排工作和生活;同时得益于数字技术的发展,可以根据兴趣多做尝试,不再将自己局限于某一种职业身份。
- 实现地理套利
数字游民可以选择在生活成本较低的国家、地区生活,实现地理套利,同时也能拥有更多元的文化体验。
- 极简生活带来的轻盈感
数字游民在世界各地旅居,他们必须将行李精简到可以随身携带的程度。物质的精简减轻了负担,让生活变得更加简单、清晰。
虽然数字游民的生活方式有着上述优势,但也存在一些挑战。可能常常需要处理时区差异、文化差异、安全问题,要随时确保可靠的互联网连接。此外,因为高度自主性,数字游民在时间、财务、工作生活等方面都需要做好管理,自我负责。这样独立自主的生活,也需要处理旅途中产生的孤独感和疲倦感。
数字游民和自由职业者的区别
可能很多人跟我一样,在刚接触到数字游民这一概念时会有这样的疑惑,它和自由职业者有什么区别吗?毕竟很多自由职业者也是远程工作。二者比较大的区别表现在:
- 并非所有的自由职业者都从事远程工作。
- 自由职业者通常选择在固定的地点生活,没有多地移动的需求,不追求物质生活上的极度精简。
- 自由职业者更注重在自己领域的专业发展和经验积累,需要维护客户关系;而数字游民的收入来源更多样化,客户群体也不固定,相比自由职业者面临的不确定性也更大。
数字游民可以是自由职业者,也可以是允许远程办公的公司雇员;同样地,自由职业者也可以是物质生活精简,多地漫游的数字游民。或许可以这样理解他们之间的区别:数字游民指向的是一种泛化的生活方式,自由职业指向的是一种更具体的职业形态。
三、INFP与数字游民生活的适配度?
作为一名INFP,社交对我来说是一项非常耗费精力的活动,与他人互动超过一定时间,必须要找一个安静的环境充电。但同时,我对世界一样有好奇心和探索欲,也会想认识新朋友,旅游并不能满足这样的需求,并且旅游这种方式反而是一种能量消耗。每个人的体验生活的方式不一样,我也想从INFP的视角观察,数字游民这种生活方式是否有可行性。
不妨先将数字游民生活分为 The Digital Part 和 The Nomad Part。
The Digital Part:
数字游民是一种基于数字技术和互联网的全球性生活方式,那么在数字生活方面,作为互联网冲浪选手的INFP适应起来障碍没那么大。原因如下:
- 摆脱传统办公环境的束缚,选择适合INFP的办公场所
数字游民通常借助数字工具进行远程办公,打破了时间和地理的限制,自主选择舒适的工作环境得以实现。如果写字楼格子间太压抑、咖啡馆太吵,可以待在自己的房间,或是移动到安静的公共图书馆办公,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工作需要随时调整时间和地点,避免社交压力和繁忙嘈杂的办公室环境。
- 减少非必要沟通
数字工具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各类技能的学习门槛,在工作当中遇到小问题,可以借助数字工具尝试自己解决,这样可以减少非必要的外部沟通,更好地掌控自己的工作节奏。
- 从线上到线下
并非所有INFP都很害羞或是有社交焦虑,但是对多数INFP而言,长时间处于人群中都是一种极大的能量消耗。借助数字工具可以在线上结交志趣相投的人,线上熟悉后再进行线下连接,这样所要面临的社交压力会小很多,并且“一对一”的交流模式也更适合INFP。
The Nomad Part:
优势:
- INFP享受独处时光,他们懂得如何调节旅途中的孤独感。
- 有机会接触多样的自然环境,这有助于提高INFP的感知力和创造力。
挑战:
- 语言障碍
如果选择在其他国家漫游,语言是最直接的问题。比较谨慎的INFP,即便掌握了当地语言,可能会害怕沟通过程中产生误解,这种心理负担让沟通变得更困难。
- 文化差异
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有不同的价值观念、信仰、文化和传统,还要面临生活习惯差异问题。如果是高敏感的INFP,在面对这些文化差异时,会更容易感受到来自外部环境的压力和挑战,他们通常需要更多的时间进行适应。
- 对内心秩序的冲击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会逐步建立很多小的routine,熟悉的东西会带来舒适感。多地游牧的生活面临着诸多不确定性,外部环境不可控,很难保持一致的routine,这会让高敏感的INFP产生失序感。他们要用更多的精力去消化这样的问题,并学会快速重建内心秩序。
四、待在舒适区又何妨
对于将INFP用在标题里让我感到有些心虚,给自己贴标签、并“代表”某个群体的行为并不合适。只是文章是从个人经验出发的,我不得不需要一个“标签”,让阅读对象对写作者本人有大致的印象。
一开始我对数字游民的刻板印象是:他们几个月就从一个地方迁移到另一个地方,总是能快速地融入新的社区中,是社牛人士。像我这样高敏感人群,应该不合适吧!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我开始觉得待在舒适区也没关系。喜欢多地迁移的人,是因为他们喜欢那样的生活,对他们而言那就是舒适区。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数字游民,并不会那么频繁地迁移,如果喜欢一个地方,大可以待得久一点。
自由分积极自由和消极自由,消极自由是选择不做某件事的自由。不喜欢短时间内频繁迁移,不喜欢人群,完全没有问题,不用强迫自己做不适合的事。我现在居住的城市并没有认识的朋友,我喜欢住在这里的理由,是因为这个街区树很多,步行半小时以内就有两个公园,离图书馆也很近。我每天去图书馆都会经过一个有湖的公园,种满了洋紫荆、异木棉、缅栀花、榕树、樟树.……错落有致。在这里散步就像在做森林浴。即便没办法顺其自然地认识新朋友,我也不想强迫自己社交。因为对自然总是有亲切感,即便需要搬家,我也可以自由选择能做森林浴的环境,只要能散步就可以慢慢建立起秩序。
我常常听到一个说法:定下来。人们在说自己定下来时,不外乎是指工作稳定、买房、结婚生子。我并没有购置房产、婚育的计划,那对我来说怎么样算定下来呢?因为一直租房子,我很害怕搬家。几年前经历过一次仓促狼狈的搬家,因为房东要卖房子,我需要在三天之内找到新房子并搬出去,那三天还是工作日。租房人难免会遭遇这样的突发状况,经过这件事后,我开始精简自己的生活用品,随时做好搬家的准备。一开始也会有股冲动:“好想拥有自己的小房子”,冷静下来立刻打消这种念头,我不想当房奴(对普通人来说真的要耗尽一生供养房子)。也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自己通过森林浴可以快速找回熟悉的生活状态,也就不再那么焦虑了。我是“houseless”,不是“homeless”,我的家是我的身体,要把身体照顾好,这样才能关关难过关关过。
生活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不存在“只要有了XXX就没问题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清楚自己的舒适区在哪里,也在慢慢观察尝试适合我的,到舒适区之外玩一玩的方式。我想分享给和我一样想尝试数字游民生活的朋友是:
1、AI技术发展迅猛,可以观察什么样的技能不属于重复劳动,逐步培养AI替代不了的远程工作技能;
2、先实现消极自由,不强迫自己;
3、直面生活的不确定性,我们会在焦虑和害怕中找到面对的方法;
4、想要换个生活环境,可以先从周边城市开始;
5、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身心健康。
彩蛋:我们搭建了MBTI与数字游民适配度测试,欢迎来玩。戳戳:https://open-gpt.app/app/clf3qzzbq0006jo086ieq6y5y
如果回答不理想请多调戏几次,仅供娱乐,靴靴~~
🌍 逃离“狗屁工作”,拥抱数字游民生活! 🚀
你是否也曾感到被困在无意义的工作中,用宝贵的时间换取生存资料?如果你也厌倦了这种生活,或许数字游民的生活方式正是你需要的解药!💡
数字游民的优势:
INFP与数字游民的适配度:
小贴士:
快来测试你的MBTI与数字游民适配度吧! 👉 测试链接
#数字游民 #INFP #自由职业 #远程工作 #极简生活 #MBTI